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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om一句你给我一点时间,sub整夜失眠情绪几近崩溃

束缚文化馆 束缚文化馆 发表于2019-11-27 14:13:59 浏览9917 评论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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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om一句:“你给我一点时间”,sub整夜失眠,情绪几近崩溃

小E是在微博认识老付的。时间也不久,大概就在半年前。

那还是19年的初夏,观望了许久的小E突发奇想,在微博发了一个找Dom的帖子,老付就像一条闻着了血腥味的鲨鱼,迅猛而矫捷,立刻从不知何方的黑暗处游了过来。

当然游过来的鲨鱼有很多,至于为什么选择了老付,小E摇了摇头说,老付也算不上杰出,只是比其他漏蠢的鲨鱼要正常一点罢了。

比如有的鲨鱼无比优越,上来就张着血盆大口,“你不是找主吗?怎么跟我说话呢?语气对吗?搞得清自己的定位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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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鲨鱼以为自己是深海霸主,却不知道自己更像一条中二的小鱼,“哼,我让你臣服于我,你难道不觉得开心吗?”

还有的鲨鱼被拒绝之后就恼羞成怒,恨不得要把你撕地粉碎,“你拒绝我?你照照镜子,自己又是什么臭鱼烂虾?”

老付相对地就温文尔雅一些了,他针对小E的帖子写了个自我介绍,如下:

你说找主不急,得看缘分,巧了,我觉得我俩挺有缘,原因如下:1、你在北京,我也在北京,虽说不知具体方位,若你在昌平我在丰台,那其实见面比异地还要痛苦,但这并不重要,我总觉得两个漂泊的人,在住地前面都能冠以一样的“北京”二字,就已经是难得的亲近了;2、你希望年龄比你大些,这点我就当仁不让了,但我理解你说的年龄大只是表象,你指的应该是心理的成熟;3、……

这条私信是老付在小E发完帖子当天的00:24分回复的,由于实在写的太长,里面又总是充斥着“之乎者也”的说教语气,小E实在看得累,还没等看完,就已经困得两手一摊,倒在枕头上睡着了。

第二天醒来,小E赶紧拿起手机,发现老付在00:35分的时候又发了一遍一模一样的内容,仔细看才发现,改掉了第一版中的几个错别字。

小E突然觉得老付可爱,至少是个很认真的人,又或许是个戴老花镜的大叔,在她睡着之后还在对自己的发言逐字斟酌。

她问老付,“你真在丰台吗?我真在昌平。”

过了会,老付回复道,“晕,你看我这嘴,开过光似的。”还附带一张地址截图,定位在丰台某个老旧的小区里。

小E说,“好家伙,这见一面可够远的。”

老付回,“也不是,其实人很奇怪的,对喜欢的人,有时候横跨丰台到昌平的距离都不算遥远;但有时候只要是牵不到手的距离又都叫遥远。”

小E笑起来,一来二去,聊得熟络起来,还算开心。

随着聊天的深入,老付的形象也在小E的心里不断变换着,今天的感觉像写字楼里的白领,明天的印象又变成厨师或者搏击教练,这种不确定感让小E感到不安,一方面老付说了只要是想见的人,横跨北京也不算远,一方面老付却又总不提出见面这茬,小E觉得心里怪怪的。

但老付的风趣幽默总像块磁铁一样吸引着小E的注意,每天晚上固定的时间,固定地出现在小E的聊天列表里,几乎让小E对他产生习惯性的依恋。Sub的心态往往就是这样,只要认准了人,立刻就会变得卑微。终于在一个周末,小E忍不住问老付,“有空吗?我想见见你,要不要出来吃个饭?”

老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,顺水推舟地出现,来了句,“好啊,那周六晚上,我请你。”

其实但凡涉及到感情的亲密关系,我都觉得它更像一场博弈,有人横冲直撞,也有人以退为进,先迈出步子的人总有被看穿的风险,比如小E。如果说发帖时她仍握有选择的主动权,那么一两回合下来,她的急切和爱慕让自己的底牌一下子暴露无遗,这场战役里,她已再无可能抢到先机。

见面聊了什么并不重要,小E只记得老付很高,自己走路的时候会自觉乖乖跟在他后面,吃完饭在商场路边看到有人在抽奖,老付上去抽风似地跳了支舞,得了个纪念奖——一条丑丑的项链,下来亲手戴在了小E脖子上。

分别的时候,老付说,很久没这么开心了,没想到这么大了还有勇气上台跳舞,跟你在一起有种活力四射的感觉。

两人相互对视笑了一下,其实小E也想说,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。小E想走过去抱老付一下,又害怕老付骂她神经病;想抱自己一下,又害怕周围的人骂她神经病。结果老付走过来抱了她一下,很轻地说了声,“谢谢你。”她低下头没有骂老付神经病。

事实上,小E在回家的路上全程咧着嘴,开心地像个神经病。

感情总是冲昏人的头脑,等到成为了老付的sub,小E才发现老付可能在某些事情上欺骗了她,比如老付一直说自己住在丰台,但丰台在北京的南边,好几次调教或者见面结束,老付打的回家,车都是往北开的;还有老付说自己一个人住,但每次老付接电话,小E都能隐约听到匆忙往外走的脚步声。

也许他并不是回家,是去朋友那里了呢?也许他急促地往外走,是出门抽根烟呢?小E不愿意去深究这些事情,她宁愿相信自己找到的蹩脚借口,也不想去破坏两人关系的快乐。

直到老付消失了。

老付的消失和他出现时一样安静。

鲨鱼就是这样,甭管是张着血盆大口的,还是伪装成文绉绉的,只有有猎物的地方,他们才会幽灵般出现,一旦吃饱了,不管猎物被他们蹂躏成了什么残肢断臂的惨状,他们都会打个饱嗝,然后无情离去。

那一天,小E给老付买了个电动牙刷,想给他一个惊喜,结果兴冲冲地发给老付时,突然发现自己被拉黑了。小E有点懵逼,以为老付出了事,赶紧给老付打电话,发现电话也被拉黑了,再去看一眼老付的微博,发现两个小时前还在的微博已经注销了。

有一瞬间小E突然恍惚,自己自认为最依赖的人,所有内心的秘密为之敞开的人,居然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。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老付的年龄,不知道老付的工作,甚至连老付真名究竟叫不叫老付,她都一无所知。

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做了个及其不真切的梦,梦里是热烈的,而醒来是荒凉的,自己每次半睡半醒间,都仿佛在救赎与堕落之间切换。

室友察觉了她的异样,问她怎么总在睡觉,班也不上,她轻描淡写地说,没事,就是失了个小恋。

小E有个优点,就是对外异常坚硬,自己的软弱从不暴露;这同时也是她的缺点,一旦被人找到那份软弱,就捏住了她永远的死穴。

比如老付就找到了她的死穴。在消失一周之后,老付又回来了。他给小E打了电话,试图解释自己的消失。

“你知道吗?我俩的聊天记录被我父母看到了,他们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,立马就找到北京来了,为了保护你,我才暂时把你删了。”

小E想过老付的再次出现,也想过无数次怎么质问老付不负责任的突然消失,但当老付的声音真的出现在电话那头时,像被什么抵住软肋似的,她立刻就柔软了下去。

“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?你是不是有老婆孩子?”憋了半天,开口的瞬间,小E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

“没有。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到我家来。而且如果我未来有老婆的话,我觉得那只可能是你。”老付的语气平静地像一个刚下完雪的早晨,“乖,但我得先处理好我和父母的关系。”

“你当真没骗我?”小E问道。

“当真。”老付笃定地说,“你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处理好就没事了,这段时间你千万别主动联系我,我不找你,你也别找我,好吗?”

小E想了想,也许老付真的遇到了困难,自己作为Sub说什么也得体谅,于是咬了咬牙,说,“好。我等你。”

但她没有意识到,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彻底绝望,是凭空告诉你有希望,却又永远不告诉你希望什么时候会到来。

老付再次消失的第一天,小E无数次地拿起手机,想要打个电话给老付,她总觉得之前那通电话太匆忙了,自己有好多话还没有说完,但每次拿起,又总是咬着牙放下。

老付再次消失的第三天,小E开始担心老付是不是陷入了困境,是不是处理的进展并不顺利,又或者已经处理好了,下一秒老付的电话就会打进来?她几乎要时时刻刻盯着手机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。

老付再次消失的第十天,小E已经不能再担心老付了,因为她得担心担心自己,严重的失眠让她情绪几近崩溃,她跑到绳师的微博里面疯狂私信,诉说自己的孤独、害怕和无助。

她说她觉得自己特别贱,她知道老付对她一点也不负责,丝毫不为她考虑,但她也知道如果老付的电话打进来,她一定又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扑过去,因为她是老付的sub,老付是她的dom,她的信念早已认定了他,再容不下任何杂念,老付就是她心里贫瘠土地上的最后一支玫瑰。

她私信里的老付让我想起了海洋里最危险的捕食者,并不是某种鲨鱼,而是一种“鱼舌”寄生虫。鲨鱼的破坏力虽然很大,但它一开始就张牙舞爪,明确告诉你我是个捕食者,你有本事就逃开,没本事被我吃了是优胜劣汰。

但“鱼舌”寄生虫不一样,它伪装成好吃的食物让鱼儿吞下,然后附着在鱼儿的舌头上敲骨吸髓,鱼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摆脱,只能等待慢慢被吸干之后成为寄生虫墓碑下的脚注。

我问小E,他不是发过你一张地址截图吗?为什么不去看看呢?如果一切都是谎言,让自己早点死心也好。

小E说,万一他说的是真的,我一去不就违反了“不主动去找他”的约定,我无法对我的dom违约。

我回复她,如果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,那我跟你打赌,老付有99%的概率在骗你。

也许是我的话触动了她,小E最终决定第二天去那个地址看一看。

在丰台那个老旧的小区里,潮湿的楼道间,一扇只挂着半幅对联的保险门旁印着老付给小E的门牌号码。小E只需要敲一敲门,然后喊一声“老付。”,一切真相就会大白。

小E杵在那里,先是愣了一会,莫名又哭了一会,又退出来,在小区里坐着发呆,太阳从东边跑到西边,然后坠入夜色。

小E跟我说,她最终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扇门。那天她的眼泪在不知道是不是老付的门前流成了海,她说在这个圈子里,真心总是得不到好结局。

我无言再安慰她,我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一个真相,而是一个比当下谎言更荒诞的谎言,在这个谎言里,老付没有骗她,她的真心也没有被辜负,老付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,摸着她的头告诉她,“丫头,对不起,委屈你了。”

“老付总会打电话给我的,到时候就会有解决的方法,现在我再忍忍就好了,对吗?”小E在又一个睡不着的深夜问我。

我没有再回答。

很荒诞的是,这个本与我无关的事情让我在当夜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。在梦里,我漂浮在半空中,看到小E走在马路上,手机突然响起来,是老付打的。

接通电话的瞬间,城市大雨倾盆,狂风呼啸。

“你快滚吧!骗子!”

“什么?”

老付没有听清小E在说什么,环顾四周,所有的人都在奔跑着避雨,人潮仿佛海浪一般汹涌,只有小E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,眼泪被雨水裹挟而去,她的表情再也没有悲伤,像一块不会再被击倒的盾牌。

“你快滚吧!骗子!”

小E对着电话,用尽最大的力气喊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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